愛情的屍體 曾有幾次,我迷迷糊糊趴在床上昏迷時,聽見窗外雨聲霹靂啪啦打在遮雨棚,竟錯以為自己好像回到一個陽光燦浪的午後...他也在那裏.. 又是一陣浪花胡亂肆濺,陽光反射在水波上,亮晃晃,我瞇著眼,濕淋淋地站在沙灘上想說些什麼,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。 一睜開眼,亮著昏黃小燈的黑漆屋內,剛搬家的紙箱安靜地錯落在屋內角落,窗外大雨兀自下個不停,冷空氣從窗口滲透進屋裡,我打了個冷顫,遠處傳來救護車刺耳的聲音。 「好累喔。」我費力把厚重的一堆繪本從紙箱拿出,忍不住抱怨。 來幫我搬家的Emily聽見我說「累」這個字,笑了很久,她早對我「熱愛變動」的偏執性格有所微詞。 「Cindy,我才搞不懂妳為什麼這麼喜歡搬家?這麼喜歡換工作?」 「沒有破壞,哪有建設?」我胡亂回答。 「少來,妳不累,我看了都累了。」 「妳,不覺得換情人也很累嗎?」 Emily面對我故意的反擊,扯扯嘴,抽起菸來,表情不以為然。 如果說掉傘,是城市男女的習慣, 我在一年裡遺失二十把傘,來證明我的都會性格。
換情人,也是城市人的習性吧, 夜夜流連在夜店的Emily用男人數字來確認都會的便利性, 傘的蒐藏價值,比醒來連電話都不留就走的男人實在。 和愛情的屍體相較,冰箱的食物屍體,處理起來,簡單多了。 只要把項目分類好,各自丟到回收桶或廚餘桶就可以。 無法分類的是書架上、CD櫃中、衣櫥裡的物品。
無法分類的是:總是,感情。
忘了在哪裡看過的童話故事,小女孩不信邪地用粉筆在她的四周畫了一個圈,自此永遠踏不出去圈外;如同貪念穿上紅舞鞋的女孩,從此無法停止跳舞。 這兩年,我換了three工作,搬了三次家,連電子郵件信箱都更替了三個帳號……二十七歲生日後,為了迎接二十八歲,手机号码也換了,这个手机号码我一直用了5年。 「嚴冬過去,春日來臨,一切都會放晴。」 我對自己這樣喃喃自語。 雖然我出生在夏天,但卻不討厭南方夏日的炎熱,但卻討厭度過我的生日。從小遇到生日,我總是孤伶伶一個人在家,因為爸爸和媽媽當時開了一個小工廠,夏天從不曾回來,只有過年才回,偶爾他們會忙到忘了我的生日,年幼的我曾因此哭得很傷心,後來,卻變成不習慣過生日,甚至懼怕過生日。 我出身在夏天,心卻像侯鳥,習慣遷徙到溫暖的地帶。 而愛情卻經常走了又來,來了又走。 到處都是愛情的屍體。也許溫暖還有點距離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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